七月十四

抄袭有罪

【原剧CP向】蝉雪BY蓝知著 第十四章(转载已授权)

第十四章

大柴康介再次推门而入时,势多川早已恢复了清明,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脊梁挺得像棵松,外套整齐地放在一旁,被捏皱了的衣角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外,康介不露痕迹的皱了下眉。

顶灯打在势多川身上,炽白的光被同样洁白的衣衫反射进大柴眼底,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寸步难行,脚下的步子不由一滞,心中腾上一股异样感。

他定定神,反手合上门,将门外已经响起来的音乐隔绝,也把势多川和自己关进了孤岛。

势多川听见声音,轻微的动了动,便要站起,康介生怕他一个不稳又倒下去,连忙大步上前,把人牢牢按在沙发上,语气不善道:“别乱动,你知道你刚才晕过去了么?!”

成年男人的手劲本就不小,揍惯了皮肉的拳头尤甚,再加上大柴康介一时心急失了分寸,势多川立刻感到双肩尖锐的痛起来,却没有挣扎。

以这种姿势交谈,大柴康介错乱的鼻息毫无遮掩地扑在他面上,避无可避,只有疼痛能令他清醒。

他闭了闭眼,不无苦涩地勾了勾唇:我倒情愿那时死去,好过如今与你近在咫尺,却必须远离。

由上至下俯视的角度看不见势多川的眼睛,只能看到秀挺的鼻梁和轻抿的薄唇,视线微微下滑,衣领依旧没扣到顶,懒散的敞着,金属细链静卧在平直的锁骨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宛若两条惑人心神的小蛇。

大柴康介不敢再往下看,劈手拿过外套抖散开来,草草给人披上,方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势多川半臂之外的身侧。

“对不......”话说了一半,势多川突然想起康介不喜欢这种过于生分的道歉方式,半途改口道:“衣服我先带回家,熨平之后再还给您。”

大柴康介眉峰一跳,敏锐捕捉到他重新变得疏离的语气,登时绷紧了心弦,什么旖旎的心思都吓飞了。

他一时摸不清势多川是什么意思,先前晕倒的事在心里埋了根刺,大柴也不敢强行掰过势多川的脸查看他的神色,只得顺着话题谨慎地试探:“家里的衣服原本不就是你在熨烫么?”

他刻意把“我家里”说成“家里”,明目张胆地拉近两人间的关系,不管势多川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有心远离大柴,即便是在最坏的情况下总能念在他自个尚是大柴家的孩子的份上,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连带着阿健都冷落了。

大柴康介抬手习惯性地想摸摸势多川的头发,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眯起眼,心里那点不安落在实处,一贯冷静的瞳子渐渐凝起一丝淬厉的怒意,紧盯住势多川不错一眼,那视线如有实质,组成密不透风的罗网把目标牢牢锁在中央,一寸一寸剖开他的皮肉,妄图看清他的心。

势多川眼眶发热,眼看就要破功,既然打定主意要拉开距离,他不敢再耽误,咬紧后槽牙使劲把泪憋回去,抬手去脱肩上的外套,借着外套的遮挡用衣袖吸去眼里的水汽,随后看也不看康介一眼,紧着嗓子飞快地说:“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衣服会在周一送来,再见。”

语罢起身便走,大柴康介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势多川像是早料到他会伸手来拦似的,双手紧紧抱着外套拢在胸前,康介捞了个空,气流从指间穿过,似是无声的戏弄。

势多川逃也似的开门走出去,门扇开合间带起一小阵风,嘈杂的乐声人声顺着缝隙钻进室内,很快又被死寂的空气吞没。

大柴康介稳坐在沙发上,并未出声阻拦,只是攥紧了拳头,闷声砸在茶几上,实木茶几上的瓷杯震了一震,人却恍若无知无觉。

他很快便意识到,那天晚上没把人拦下来问问清楚是个多大的错误。

双休日势多川没出现在大柴家,康介寻思着他既然会在周一把衣服送来,便打算等他冷静两天,周一在学校见了人再好好谈谈,谁知衣服是物归原主了,送来的人却是大柴健介。

“势多川昨晚好像没休息好,一直很恍惚的样子,连国文老师叫他起来读课文都没听见。”大柴健介放下衣物袋,随口向哥哥提了两句,没等康介细问,预备铃响了,下一节是数学课,师生二人只得匆匆赶回教室。

一进门,康介便看向势多川的座位,只见他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一手扶着额,面色深深,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翻开的课本上,茫然无神,想必也没看进去什么内容。

康介收回视线,踏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学生见老师面沉如水,便不敢再造次,立刻噤了声,开始听课。

直到康介回身在黑板上作起图,势多川才放下手坐正,他看着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在墨绿钢板的衬托下,平白添了几分神圣禁欲的气息。

自额前落笔,横移,所经之处稳稳流出一线,平直,均匀,没有丝毫波澜,一如剧烈跳动后平淡无波的心。

晨风撩动布帘,粉笔在磨砂黑板上磨出白尘,微粒纷纷扬扬散落,附在暗色衬衫卷在肘弯的袖口上,像罐子里打翻的糖霜。

势多川见过那只手臂爆发出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骤然发力时鼓起的肌肉线条分明,惹人心惊。

从灵活手腕到宽阔臂膀连成一线,高大俊朗的背影与势多川在酒吧初见他时的那抹身影重合,一样的令人安心,改变的只有背后人的心情。

大柴康介利落地画好坐标轴,依照书上的参数开始定点连线,粉笔擦过黑板,簌簌的声音令前一晚熬了夜的学生昏昏入睡。

势多川觉得自己就是那条反比例函数线,十六年来过着被规划好的、一眼就能看尽的生活,从最初的挣扎不甘怨恨到心如死灰波澜不惊,直到那个瞬间,大柴康介忽然插进他的生命,带着最灿烂温暖的烟火,照亮他黯然的夜空。

先前毫无方向和目标的生活突然有了可以参照的坐标,他像是天生盲目的人得见光明大喜一般过望,在这条横轴的默许下朝着他靠近,有如一朵向日葵,暗自希望着阳光不要吝惜自己无穷无尽的光热和包容。

可他忘了大柴康介只是个普通人,是人就有欲求,要回报,而他这条线一无所有,孑然孤零。

其他的线条或许能与大柴康介有些许交点,而势多川只能无限靠近,却永远不被允许与他产生任何越界的交集。

别人越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不知道,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没有这样的权利和资格。

火总是要灭的,哪怕它是一个盲人赖以看清宇宙轮廓的光。

粉笔折断时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大柴康介皱皱眉,有些烦躁,他回身欲重拿一根,瞟见好几个效仿小鸡啄米的学生,心情欠佳的数学老师手下一用力,被掰成更短的几截的断笔呈抛物线降落在跟周公下棋的男男女女脑门儿上,一人一截,精准无误。

少年人中了招的光洁额头上都顶着个白点,周围看戏的好事者们正愁没事打发时间,趁此机会都挤起眉弄起眼来,捂着嘴窃笑不已,直到大柴康介出声呵斥,一场骚动这才平息下来。

大柴康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自指缝间暗暗打量势多川,对方全然不觉,正好整以暇地拿着铅笔在习题册上写写算算,只是眉间仍有化不开的郁色。

势多川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满腹心事在胃液的催化下分解,成分未知的物质让他不明朗的神色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一行人讨论着八卦新闻吵吵闹闹的往大柴家走,大柴健介几次问势多川话都只得到了敷衍的回答,连支仓的冷眼都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得不到半点反应。

饭后收拾完碗筷,势多川刻意先一步出了门,几次三番下来,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他在故意回避大柴康介。

支仓目睹了势多川那副活像身后有鬼追的可笑模样,一脸阴郁地往嘴里着点心,以期填饱逃过黑暗料理折磨却饥饿难忍大唱空城计的胃。

他料想大柴康介是使黄毛厨娘做出这顿难以下咽的晚餐的罪魁祸首,于是在恶人提上皮鞋准备出门追人前堪堪叫住他,磨着牙森然质问:“喂,你到底在干什么?”

TBC

太太13号就更新了【。】
没有及时转载真是太抱歉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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