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

抄袭有罪

【原剧CP向】蝉雪BY蓝知著 第十二章(转载已授权)

第十二章

流浪家猫都是这样的吧,因为曾经被人类抚养过,虽说后来主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将它们无情抛弃,但在幼年及成长过程中形成的对人类的善意和信任,早已刻在骨血里。

即便在街头垃圾桶里翻找食物时会保持警惕,但只要有人唤它们,给它们食物吃,这些不同于忠诚的犬类,千百年来都未曾真正被人类驯服的动物还是会放下防备,任由异类抚摸自己的身体。

收养下这些流浪动物的大柴康介并不全是出于盈利目的,先前和势多川提过的“家的温暖”,并非只有人类渴望,流散在这座城市各个角落的小生命也同样渴望。

而那个时候的势多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投喂在某种意义上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动物们,虽然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但康介却总能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在内部将猫咪咖啡厅的想法广而告之后,酒吧里的大家都没有异议,势多川更是自告奋勇,主动在空闲时间里照顾店里未来的新成员,而那位酒井小姐只是微笑着表达了对康介的感激与敬意,并未过多地参与到其中。

至于个中缘由,虽未明说,但精明的两人都心下了解,唯有不明就里的势多川还试图让喂猫小分队中的一员也加入进来,最终被大柴康介以对方忙于夜场酒吧的工作工作无法帮忙为由,代为拒绝了。

每一只经他手抚摸过的猫都无法自控地在地上躺平,有些甚至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整家店里的猫都围在人类男孩身边,或立或伏,高高扬起的尾巴毫不掩饰地诉宣示它们的放松和愉悦。

大柴康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时常会望着势多川的身影出神,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夏生总能掐着时间,在他的杯子见底前亲自端上一杯蓝山,送完便走,也不问他坐在这里看谁、想什么。偶尔有客人前来搭讪,这个硬朗的男人也不觉被冒犯,只是微笑着婉拒,再让前台免了客人的单,作为赔礼。

加勒比海环绕的山脉孕育出自然赐予人类的馈赠,芳香醇厚的液体在白瓷杯中荡开,外圈的波纹撞上光滑杯壁后散去,只留下薄薄水渍,于阳光下呈现金黄色,令人无端想起从指间滑过的、有如绸缎般的微凉与柔软。

大柴康介曾听电视上说,蓝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酸苦兼备且能让人享受之的咖啡。他一直无法想象,听起来如此怪异的味道究竟独特到什么程度,竟能让其他咖啡望尘莫及,但喝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告诉他:你喝下去就明白了。

如果有人问度过七年之痒的伴侣,情究竟是何种滋味,他们也不会说出个所以然,只会微笑着回答:经历过就明白了。

如今他呷了一口“唯有品过才能知晓个中滋味”的液体,酸、苦、甘、醇完美融合在一起,唇齿留香,细细回味时,却形容不出它的美。于是他又想起那句话:喝下去就明白了。

他在香醇绵长的气味中看着男孩的背影忙忙碌碌,从大厅到后厨,看着他教客人如何用正确的手法讨好猫,然后在女顾客的夸赞中羞赧地挠头。

在此伏彼起的呼噜声里,大柴康介也放松了身体,神经却仍留有一丝清明,他模糊地觉着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是那神秘的、为无数人歌泣的情丝。

你经历过,便会明了。

等到天色渐暗,街边的路灯相继点亮,客人也纷纷告别,一下午没挪窝的男人才从沙发里站起身,舒展懒软的筋骨。

他收拾好自己桌上的杯碟,随一刻不停忙了一天的势多川走进后厨。

眼尖的夏生拦下端着一摞餐具要送往同一目的地的服务生,提前放人下班,而后便随意地将自己扔进在卡座里闭上眼睛——离夜晚酒吧营业还有一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某些人说完想说的话了。

尽管标明了闲人止步,实际上后厨里的装修也并没有因为客人看不见而马虎。

柔和的米色灯光铺洒在同色系的暗纹墙纸上,光洁的灰黑色大理石地板一尘不染,映出并肩立在洗碗池前的一高一矮两抹身影。

系着围裙的少年没戴手套,瓷质餐具沾了水,加入洗涤剂后更是光滑得难以拿住,他有些费力地一手抓着瓷碟防止脱手,一手用百洁布擦去表面的食物残余后,双手托着瓷碟在流水下冲干净泡沫,最后递给旁边拿着吸水布等待的男人。

擦水并不是需要技巧的活计,但男人的动作很慢,仿佛是为了等少年赶上他的速度。

洁净如新的餐具被放入消毒柜里,男人再度回身时,少年刚好冲干净了另一个碟子。

他们就在这样默契的配合中,一个洗,一个擦,流水撞击在釉面上,泠泠作响。

等最后一只杯子归入柜里,柜门在磁力作用下紧紧合上,男人听见身后低低的话语。

“多亏康介哥,这些孩子才有了家。”

他回身,少年垂着头,发旋周围长出了黑色的新发。他伸出一指,轻轻点在其上,冰凉的指尖碰到温热皮肤的一瞬间,双方皆是一滞。男孩终于抬起头,却不看他,视线直直地钉在他眼下,唇上,方寸之间。

他不敢直视男人的眼。被洞穿的心脏随着跳动的牵扯还隐隐作痛,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他的目光就是最锋利的箭矢,能穿透他整个灵魂,一击毙命。所以就算铩羽而逃丢盔弃甲,他也绝对不想看见兵离将败的下场。

“真是个笨蛋,如果不是你让它们放下防备,我根本不可能把任何一只猫带走。最初也是因为你投喂店外的流浪猫,我才有了开猫咪咖啡厅的想法啊。”大柴康介将整只手掌覆在势多川头上,揉乱他的发,嗓音低沉,像在呢喃情人间的絮语。

势多川几乎就要确定,屋里的空调温度绝对被人调高了,说不定高达三十度,否则他不会觉得呼吸困难,只穿着衬衫和羊毛背心的身体竟也热得冒汗。

大脑亮起红灯,残存的理智警告他必须从男人手下逃走,心却叫嚣着渴望被更多的触碰。

大脑与心争夺起对身体的支配权,他闭上眼,搏动的器官猛烈撞击着胸腔,整个世界被急速加快的跳动声填满,血液从左胸涌入大脑,眼前所见之物在轰鸣里旋转颠倒,大块对比鲜明的色彩碰撞爆炸,铺天盖地。

他徒然张口,想要呐喊,却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大柴康介注视着少年人泛起潮红的脸,这个向来不知景仰为何物的男人像是有幸得见传世真迹的无名画家,用虔诚目光一寸一寸将画中仙描摹,极为缓慢,又刻骨铭心。

男人夹惯了烟的干燥手指捏碎过无数人的腕骨,此刻却如同在触碰世上最珍贵易碎的瓷器般,轻抚过细挑的眉,总是憧憬地望向自己的双眸被几近透明的眼睑覆盖,纤长的睫毛像风中蝶翅,仿佛下一秒就要远走,却安然不动。指尖划过秀挺鼻梁,最后落在单薄的唇瓣上,十指连心。印上了指纹的唇微微颤抖,像在诉说,又像在求索。

大柴康介瞳孔一暗,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妥协似叹息一声,心中野兽的嚎叫声也微弱下去。他用力将人拥入怀中,双拳握紧复松开,手心已布满细汗,变得潮湿、火热,一如咫尺间交错的呼吸。

被紧紧揽在怀中的势多川毫无反抗之力,他只觉被大柴触碰过的皮肤着了火,一路蔓延到天灵盖,烧得他视网膜上一片赤红。人在暂时失去赖以感知世界的视觉时,会对周身气流的变化和细小的声音变得异常敏感,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以骨与血为介质,同步导入他耳中,炙热的鼻息贴着他耳边拂过,是不同往日的紊乱。

什么都远了,天和地,只剩下那股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混合在不知名咖啡浓醇的香味中,尼古丁和咖啡因交汇融合,不分彼此,调制成专属于他的海洛因。失去意识前,他用仅存的力气死死抓住大柴康介的衣襟,耳畔的话音低沉如水,重重砸在他心上。

“谢谢你,正广。”

谢谢你与我相遇。
谢谢你令我沉沦。
谢谢你毫无保留的信任。
谢谢你独一无二,却愿对我敞开。
感谢你,赐我欢喜无限。

TBC

啊啊啊啊啊啊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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